「現在才看向過去早就為時已晚─」
「你不能再留戀過去,也不能再煩惱未來─」
「什麼時候開始做最實在?那就是現在,以前的事就別提了。跟著我走吧─」
─給過去的自己─
呃啊……?四月新學期的開始,留著長髮、穿著女裝的我。今天覺得意外漂亮,是時候讓爸爸欣賞這個樣子,今天是媽媽的忌日。穿成這樣美美的去看媽媽,媽媽一定會很高興,學期快開始了也要到媽媽墓前報告一下。
「哥哥啊……」
「啊……?原來是小優啊。跟妳說過多少次了,要叫我姐姐。」
「啊嗚……還不是都一樣。準備好了嗎……?要去看媽媽了喔。」
「嗯。不過呀,妳看看我這樣穿著白色上衣配短裙如何,好看嗎?我想穿這副模樣來給爸媽驚喜。」
「哥……不對,姐……姐姐這樣很美唷,小優也想穿成這樣!」
「好、好。那就快快長大,等身材變好時再穿給我看會更美唷。」
「嗯。」今天星期四,隔天緊接著是開學。在開學有重要的事情要做,爸爸會帶著我們全家去看媽媽吧。每年去都好期待,都希望每一年有不同的女生樣子。也希望自己比一年還要更漂亮。也該給爸爸看看,看到我這樣會不會覺得更高興。最近看爸爸好像有工作上的問題非常懊惱呢。
「走吧,小優。準備出發,先到客廳找爸爸集合。」
「嗯。好的哥…诶…姐姐。」
我現在充滿著興奮的心情,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的。覺得當個女孩子天天都很幸福。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,開始為媽媽掃墓……。不過,我一切都會從中復甦的。開始為自己的意志力感到無比的驕傲,也就在同時……打開了客廳的門,想對爸爸分享一切的看法。
「爸爸,你覺得我……」剛說到這就被打斷了。
「夠了!別讓我再看到你這樣!」發狂似的對我大叫,我做錯了什麼了嗎?懷疑的看著爸爸的眼睛。
「呃啊……?怎……?」我被嚇到說不出話了。
「我說別讓我看到你這個樣子!我要你變正常一點。」用力的語氣、以及扯住我的領口,又接下去說著。
「把你的衣服全部都丟掉!只要你一天是女生,我就會一天不把你當作我的孩子看!」
怎麼了嗎?到底怎麼了。怎麼突然對我叫這麼大聲,我也沒有辦法在吭一聲,因為我已經嚇傻了。
「元太郎!我要你在三十天內、這一個月內,變回來!我這個月要去出差,別讓我回來看到你還是這個樣子!不然我會讓你從這個家滾出去!」邊說著、變一直重複搖著我的領口,難受的哭泣,僅一滴淚就從眼角流下,其他所有的淚水都堅強的忍住了。
也許是看到我滴淚的樣子,爸爸也難過了起來。開始露出了傷心的表情,我不明白我做錯了什麼,卻要我改掉我沒做錯的事。
「你不會明白的……」我心裡想說的只有這一句話。
「拜…拜託你……。」爸爸也跟著流下了淚來。我覺得我也真奇怪,也沒有必要為這件事吵成這樣,我們真傻。
「拜託你!元太郎……,媽媽看到這個樣子……會…會…會難過的……。」
對了,這一切都是為了媽媽所做的。是,還是不是?心中產生了新的疑問,是個可怕的問題。
「爸……,媽媽怎麼死的?」
「啊……?」爸爸一直一直哭著,看來是不打算回答我了。我到底是為甚麼會這樣。是為了媽媽才變成這樣?還是媽媽為了我這個樣子變成了那樣?媽媽是怎麼死的,難道說……是被我害死的?
「我害死了媽媽對吧?媽媽因為我這個樣子,才病死的?」我才想起來,媽媽是得了重病死的。我覺得我什麼也做不到,是最脆弱的時候。
「爸爸!哥哥或姐姐!媽媽是病死的嗎?我對媽媽什麼不知道。」
「小優?」原來小優一直再偷聽著,似乎強忍著淚水。畢竟她對媽媽的印象還很模糊,都怪媽媽死前時她還不懂事,總覺得少了這邊的記憶應該很遺憾吧。
「想哭就哭吧,小優。走吧!再去看媽媽。別再傷心了,等一下就看的到了。你也是,爸。別再哭了,我會改掉的!走吧。」我下定決心了,等等掃完墓後就完全封印這個樣子。這樣……媽媽會快樂吧、爸爸也是。
過了一個小時,完全開心不起來。現在坐在爸爸的車子上,等著時機的到來。這時向車外看看,每一家每一家前來看祖先、家人的都……,臉上都……快快樂樂的,但我卻怎麼樣也開心不起來。我好孤單、寂寞,想再聽媽媽的聲音、吃媽媽煮的飯;不管是多小的事,只想再看媽媽一眼。我卻無能為力,我印象裡只有輕手將媽媽入葬,人是我殺的。
是時候下去祭拜了,我越來越沒有自信面對現實。看著才剛大哭完的小優更顯得特別的無力,我的心已經完全崩潰了。放下了這一切,就等於白活到了現在,又得重頭開始,在媽媽的墓前繼續在心裡默念,紅了雙眼眶覺得絕望到什麼都無所謂了。
「媽……女兒來看妳了,我想這次最後一次見到您。下一次來的時候,就已經不是現在的我,是兒子囉。希望您在天國過的快樂!女兒我這樣穿是不是很美啊?」
我怎麼又開始哭了起來?好……好難過。「媽應該口渴了吧,我來為您倒些水喝,還有也能希望媽媽能好好的為我和爸爸還有小優祈福。」
時間到了,該遵守約定。看著爸爸忙東忙西,我也沒辦法再多說什麼「爸!我看我先自己去好了。」可能沒有聽見,還是在整理行李。「爸!」
「嗯?!喔……」不知道爸爸心裡到底在想著什麼,從臉色上也沒辦法得知一切。只是面無表情的整理著這個月出差行李。
「啊!對……,等等小優要去補習。我順便帶她去。」
「嗯!好。」然後又繼續整理著永遠整理不完的行李,整理行李只是個假象我很明白,爸爸腦裡煩惱的絕對不只是單單整理行李。
「嗯……小優,妳是下午四點補習吧。」
「哥……姐姐說的沒錯,是四點!」
「……嗯!」現在覺得也不應該再叫小優叫自己姐姐了,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。那先去做應該做的事情。
「走吧。小優,我們出去一下。等等接著要上課,別忘了要帶東西出去囉。」
「哈……?要去哪裡啊?」
「來就對了,現在是一點多。還有兩個小時多,應該還來的及。」
遵守約定,就先從外表開始。該去哪剪呢?啊……有了!先到附近的托妮絲整髮店光顧一下,以前也常常到那一家去。和老闆的感情也不差,一點誇張的要求應該可以溝通一下。
「怎麼又不跟人家說了?姐……诶?這次我叫對了耶。」
「……快走吧。東西要拿喔。」
「喔……」
打開了窄小公寓的家門,看看公寓樓外公園的大樹。這一片片綠色的風景會不會因為我的改變而產生的心裡變化。會不會因為自己的不同,看到的事物也跟著不一樣?
「唷……!草町,在門口做什麼?要出門嗎?」
「诶?森姐大,妳回來囉。」看來是鄰居千隱森姐姐回來了,今天怎麼會這麼早,不過我也沒有心情問這種事了。
「怎麼了嗎?看起來面無臉色。發生了什麼事了?」
我的外表也不能像之前那樣露出虛偽的笑容,不悅的臉色早就定型了。心中的不悅真想找個人發洩。
「草町啊,有什麼事就跟大姐說吧?還有,我反應慢了一點。要叫我『小森姐』,不是叫『森姐大』!」
「森姐姐好,小優也要出去囉。」
「哎唷,草町要帶小優去哪裡?」
「森姐大來的正好,我看小優不用跟我來了。幫我看一下小優,我馬上回來。我不會帶手機過去,有事就到附近一家托妮絲整髮店。走路只要五分鐘,妳就帶小優附近逛逛吧。」
「诶,那你爸爸不是還在家?不如直接給爸爸照顧?」
「我想不行,現在家裡是冷戰期。還是在外面讓爸爸靜下來吧。今天以後,爸爸要去出差,正在收拾行李,也不知道被分到哪裡出差。如果馬上要去的話就變成沒有人照顧小優了。」
「嗯……我明白了。但…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?」
「這以後再說吧……」
「這小子到底怎麼了?難道......戀愛了?在叛逆嗎?到底是愛上男生還是女生?不管是哪一個都令我好興奮。等等再跟蹤就好了。小優,我們先在這等一下吧。等等再跟蹤哥哥。」
「不對、不對,哥哥說要叫他姐姐。」
「哼?小優會那麼說難道是愛上男孩子嗎?不行啊,我寧願要你當個『假百合』也不要你當個『薔薇』!......其實也不錯哪……呵呵!」
這番話當然是草町出門後和小優說的話,正在待機準備跟蹤的小森姐。就在離開後兩、三分鐘伺機而動,雖然目前下來是不見草町的蹤影,但行動後還是會有結果。
「走、走快點小優……找到那小子了。」
「呃啊……?」
「如果是在理髮店。那……難道是理髮店的工讀生。還是說,草町喜歡年紀大一點的,老闆?嗚……好興奮呀。」
托妮絲整髮店就在前方,草町走了進去。好想知道進去後要幹嘛。到隔壁的垃圾回收區翻牆偷聽吧。
「找到了,小優!窗戶在這。不過這間整髮店開的地方還真奇怪,竟然會開在垃圾回收區旁。」
「小森姐,我看不是喔。是這間回收場開再理髮店旁邊,因為我記得這裡有兩間店都被拆掉了。而且這裡回收廠的設備都還很新。」
「嗯哼,我想也是。」
「托妮絲阿姨、托妮絲阿姨!」
「哥哥耶!」
「噓!小聲一點,小優。會被發現的。」
他們在說話?!真不敢相信愛人會是一個女大嬸。還是說那大嬸是偽娘?他們在說什麼呢?「草町酱啊,又來剪頭髮了喔!好來,剪短嗎?」妳看、妳看小優,妳哥哥被叫草町「酱」耶,那位大嬸好像跟草町很熟。原來已經到某種境界了,嗯……嗯……嗯。
「也不算是,托妮絲阿姨……」
「又不是不熟,草町酱幹嘛叫的那麼嚴肅呢?叫......小托!對小托,那是我年輕時的綽號呢。幾十年都沒有人這麼叫呢!」
喔……喔!那大嬸要草町叫她「小托」耶,好親密唷。呵呵呵……
「小森姐姐,是不是誤會了啊?!小優和哥哥常受到那位阿姨的照顧喔。才不是只有哥哥的愛人呢!」
「喔……呵…呵…小優指的愛人是指?」
「當然是達謝照顧我們的恩人阿姨啊?!姐姐到底在想什麼啊?」
「沒…沒……搞錯了嗎……」難道草町不是因為戀愛的問題嘛,那會是什麼?我的幹勁都消失了一半啦。
「……不管了。阿姨,請幫我剪回男生的頭髮。」
「哈……?!」
「我說,不是只有剪短。希望幫我剪回五年前的髮型。」
「怎麼突然呢……?嗯……好吧……」
「以前也常受您的照顧,應該不太會花太多時間。也請阿姨能讓我有個男孩的外表。」
「呃……好。我幫你,但有條件。」
「嗯……?」
「在剪頭髮的過程中,希望你能告訴我之前到現在的事實真相。可以吧?草町酱?!我總不能放著家人的憂鬱不管。」
「家人……?」我們是家人嗎?我總不能這樣子原封不動的回答。只好用沉默來表是一種反對。
「不算是嗎?草町醬?我就像是你的媽媽,從你媽媽過世到現在不是一直在旁守護著你嗎?難道是我記錯了嗎……?」
沒錯,我又忽略掉身邊的人了。都怪我太自私,不能觀察到附近人的想法。只知道自己好就好。回去想想,被我遺忘的人都是對我奉獻最多的。現在才覺得自己很好笑,就連媽媽照顧我們的樣子,甚至是長相都不記得了。
「好的,托妮絲阿姨。我答應您。」
「草町和那阿姨,在說什麼啊?怎麼都聽不懂,難到真的是我搞錯了嗎,草町只是單純的想來這剪到頭嗎?而且是剪顆男孩頭?」
「哥哥!」
「小優!妳太大聲了!」糟了,這裡的隔音非常不好。被發現就慘定了!
「喂!是誰?!是誰在那裡?給我出來!這裡是閒雜人不能進來的動機房!」
「慘了!」偏偏在這個時候,就快要知道秘密了。
「看來隔壁又有人誤闖了,真是吵死了。隔壁新開的回收場人員脾氣超不好又沒有禮貌,我才不屑去那裡回收呢。趕快讓它倒死啦。」
「阿姨……那聲音好像。」剛剛這是森姐大的聲音嗎?
「抱歉!我們原本要找隔壁理髮店的廁所,不小心闖進這了。」這根本就是森姐大的聲音,我很確定。
「那妳們就給我滾到對面去!」
「托妮絲我啊!時在是無法容忍這群沒教養的垃圾!」
「喂!你們這些臭**絲,沒錢開在這!還嗆我們客人!我不用做了是不是啊!你妹啊,※!」哇!認識了這麼久,我從來不知道阿姨會用中文罵人。那些人也不敢多講什麼了吧。
「妳們要找廁所嗎?來跟我走。」
「诶……等等,不……是的啦……」
「森姐、小優,怎麼來了?」不是說在附近逛逛嗎?怎麼要闖進來,還是說真的是為了找廁所才來。
「什麼啊?是小優啊,還有這位小姐是?」
「托妮絲阿姨,這位是隔壁的大姐。現在快以暫時監護人的方式照顧我們了。」
「初次見面,大……不…阿姨,我是千隱森。請多多指教。」
「嗯嗯……好。」
「結果小優、森姐,真的是為了找廁所來的嗎?」
「呃……不……」,「哥哥!」
「怎麼……?小優。」
「為什麼,為什麼哥哥要變回男生的樣子?為什麼啊!」終究還是這麼問了啊,我現在也不能再隱瞞什麼了。
時間,某年四月六日下午。從剛剛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。現在,應該說等一下。一直到爸爸出門時,恐怕就是我這靈魂被封印的時候。要跟大家告別嘛,我想應該不用了。幹嘛道別?我又不是要去死,又不是永世無法見面。那我為甚麼會有這個想法?
「難道……我真的要跟當天一起去女澡堂,被我踢出來被迫在男澡堂洗澡,然後被大家恥笑的那個草町元太郎道別嗎?」
「小森姐……」
「你果然不是剛剛的你了,你開始叫……起…小森…姐了呢……真不像你。」
「姐姐……!為……什……麼……啦?我不要姐姐變成現在這樣。」
對了我的聲音還是女孩子的聲音,那這樣子好了。關掉這個聲音,就會忘掉所有事情。就會誕生出更新的靈魂。
「小優……不要……再哭了……。小森姐……、托妮絲阿姨。再見了!」
「聲音!」、「姐姐的聲音?!」、「這小子的聲音!」
「小優……別再叫姐姐了。叫哥哥吧!」
新的我誕生第一個小時內,我已經在家裡了。小優再補習班了、小森姐再家裡自閉了,托妮絲阿姨繼續在理髮店工作。剩下我和準備要出門的爸爸。
「元太郎,做的好……我出門了……」爸爸說了一聲,就這樣離開了。我已經被了過去和現在擁有的所有感覺大雜燴作成的子彈,打穿了整個身體,變空虛。然後門關上了─
「草町同學、草町同學……」
誰?是誰?誰在呼喚我,如果能讓我醒過來。那就繼續呼喚吧,只要過訴我這一切都是夢,告訴我這一切不是真的。
「草町同學!起來了沒?!草町同學,成田出來囉。」
這聲音是誰的?好耳熟,難道我又睡著了。得起來才行,不過我看不到任何東西。到底哪邊是現實,是呼喚我的那邊?還是剛剛所經歷的那些?
「草町……同學……,睡的還真熟呀。」
呵哈!我果然睡著了,意思是說在呼喚我的那一方才是真實囉。這個耳熟的聲音是誰的……?
「松…松夏,別管他了!讓她在這邊睡吧…呵呵…」
「成田,那怎麼行呢?」
松夏?成田?誰呀,這名字是……松夏…令…雨和成田……一位才對吧。诶?成田?松夏?對! 松夏、成田!是他們兩個。
「诶……嗯……松夏啊,成田呢……?」
「怎麼換你睡著了?吶,成田在那。」
「成田。你醒來了嗎?」
「還問我呢,這句話應該是我要對你說。你也睡太久了吧,我已經起來一個小時多了。在裡面做些基礎的資料填寫而已。」
原來,我還以為這一切都是現實。原來剛剛只是恍神而已,嚇死我了。話說回來,剛剛那是怎麼回事。好像不是在作夢,喔對了。今天是……五月十一日了,是被封印的三十六天……,所以剛剛我只是單純的在回想嗎?讓我想起來,從那次之後小優幾乎不跟我說話了。
「還有,你怎麼從那一間醫療處走出來。不是在這一邊的嗎?」
「就跟你說你睡太久啦!煩死了。」
「而且,成田你怎麼站的那麼遠?」
「你…你睡糊塗了嗎?因…因為松…松夏啊。」
喔對,我完全忘記成田有罕見的人格分裂症之一─女性恐懼症。
「女性恐懼症呀……呵呵,看來我們三個中最正常的還是松夏啊。」
「才沒這回事呢。」
「诶……?」、「哪呢……?」
難道連看起來最正常的松夏都是最不正常的嗎?說不定只是要跟我們混才說出沒有根據的話嗎?
我不管怎麼想,還是想不出松夏令雨這個女孩會是個人格分裂症輕、中、重的病人之一呀,以我這樣一定是重度患者。成田是中度到重度之間吧。不過松夏也不是說非常正常,從臉上面無表情、時常悶悶不樂的也算是在精神症狀之一吧。嘿嘿,如果我是法官,絕對不會判她監護宣告。我還會嗆她:「少裝哩!」
不過又好像太過分了……我看算了。就給她普通人稱號兼具不正常人稱號吧。「這啥啊?!」呵呵,一定又會這樣吐槽自己。
不過就在松夏準備說下一句關鍵時,不速之客來了:「現在是午休時間,怎麼還在走廊上逗留!」
「主任!午休?!」
「松夏……這是怎麼一回事,早上你們三個失蹤。連我主任的課都沒有來上,還有你們兩個是哪班的?!」
「喔勒操!我們跟松夏也是同一班的,難道你只記得松夏。其他人連記都不想記是不是啊,喂!」
「呿!別以為你用中文罵髒話我會不知道,我還教過學生中文呢。」
「所以說,我們就是你教過的學生啊!而且我的名氣也不小。我可是在辦公室大鬧過好幾次呢!」
「那關我屁事?!啊……對,我想起來了。你們是草町元太郎和成田一位吧,良君找你們呀呸!真不曉得松夏在你們這群垃圾中以後會變成怎麼樣。」
「我一定要揍他!」、「冷靜一點!元太郎。阿良是曉林良子老師吧,好我們走吧。還有,松夏慢點來行不行。就說妳去上廁所吧,我一想到要走在同一條走廊。然後站在旁邊我就快受不了了。拜託妳囉,那掰囉。」
「放開我成田。別以為他是主任我就會原諒他!」
「好啦、好啦─元太郎快走、快走……」
「你們幾個終於來了!你們應該知道我會說什麼吧。」
「……」
「我說,你們應該會知道我要說什麼吧。別以為可以用沉默來回應我。」
「知到了啦,老頭。而且剛剛只有成田在沉默,我們都再看著成田。」
「幹麻看成田。等等,成田剛剛不是先進來了嗎?怎麼又不見了。」
「所以我們才看著他啊!」、「老師,成田站在方圓三公尺外唷。」
「你在做什麼啊,成田。過來!站在我前面。」
「不……」成田猛搖著頭,不過這時候當然要亮出秘密。這樣別人才不會為難你,抱歉成田你的面子給我吧。我幫你丟掉。
「老頭,別怪成田嘛。他有……」我才說到這松夏就蓋住了我的嘴。「現在還不是時候。」好吧,聽妳的。
「有什麼?」
「不是……,是因為我站在松夏旁邊。松夏又站在成田旁邊,所以成田要保持三公尺。」
「什麼呀……為什麼……?」
「因為我站在松夏旁邊,松夏又站在成田旁邊。所以他要站遠一點……」
「我知道你說的意思,但為什麼啊……?他幹嘛要因為松夏站那麼遠。」
「所以說因為我站在松夏旁邊,他不想看到我站……」又蓋住我的嘴了。要幹嘛?「我來說好了。」
「啊……?」
「老師,因為成田有先天性地中海貧血。連續昏倒了三次,所以不能讓他靠人太近。免的會因為別人『異常體熱」產生『血攜氧功能」喪失導致貧血。」
「哈……?這種事還是我第一次聽說,原來那麼嚴重啊。」
幹的好,松夏。我對妳比個讚,他好像信了。
「對…對…。今天他的身體比平常不好。成田就是這樣,早跟他說今天就請假吧。但他還是堅持求學,偉大的心來這還昏倒了三次。也該為成田鼓勵一下嘛。」
「是嘛……不過我剛剛找你們來不是為了翹課三節這件事。」
「哈……?」
「是因為你們三個同時都沒寫到第三節課的選單。」
「什麼…什麼選單啊……?老頭你這樣一問,我們好像一問千不知。不如講清楚一點嘛。」
「社團選單啦!」
「社團?!」難道是那個一次容納好幾個人,然後做著一些一樣的事情。也有可能還要留校到很晚的那個「社團活動」嘛。對吼,我進來旗山都三十三天。我的確整整一個月內從來沒聽說過社團這件事。現在才來辦也未免太慢了吧。
「社團嗎?老師。」聽松夏這麼問,她該不會是對「社團」這個東西有興趣吧。我可不想跟著參加什麼社團,一想到遇上班上的那群傢伙就不敢再想像。排球被秒殺、籃球還是被秒殺、足球更是被秒殺,桌球呢?慘樣吧。只要是球,那群牛一定百戰百勝的。而弱者只能在旁邊蹲、吃著草……。
「草町桑、成田桑……和我……,我們三人……」
「等等…等等…松夏,妳該不會想要……」
「創個社團如何?」
「否決!」果然沒錯,我才不要做那麼麻煩的事情。而且我對社團活動一點興趣都沒有。
「為什麼?」
「……」、「你也說句話吧,成田。其實你也是不想參加社團活動吧,你應該不會喜歡作那麼麻煩的事才對。對吧,成田桑?」
「不!我倒是想聽聽松夏令雨,這個人會創什麼樣的社團。我想要克服我個人的問題。妳也是吧,松夏。想要辦個前所未有的社團吧?」
「沒錯。我想要辦個前所未有的社團!」
「成田也是?!我絕對不會參加社團活動,原先放學時間那麼早。我為何要繼續留在學要到六點?我一點興趣也沒有。別妄想我會加入的。」
話雖然這麼說,其實在家也時常閒閒沒事做的……
「還有老師,應該可以自由選擇要不要參加吧?」
「嗯……根據規定,一直以來社團都不強求人參加。但今年跟台灣的某高中做姐妹校時就改了規定。開始了旗山限制每一個人都要參加社團活動,草町同學你還是認命吧。」
「哪呢……?!是……是哪所學校啊?」
「哈哈!別以為我會說啊,草町同學……!是在台灣北部的高中,海外旅行時你就知道啦!」
「海外旅行?!」海外旅行……?難道還要特地從日本飛過去?開什麼玩笑啊,我對台灣可是半點概念都沒有。
「哈哈……我好像洩漏太多事情了。那和大家一樣在這個禮拜結束前給我答案!這是報名單,和其他校辦或學生自辦的社團簡介表。一樣,完成了在這個禮拜結束前給我。回教室吧……」
「搞什麼嘛……」才剛聽到荒謬的事情組什麼鬼社團的,又聽到什麼鬼海外旅行。就不能在這三年內給我個正常一點的活動嘛,組社團。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在正當的事情上,那傢伙創出來的社團一定不是普統的正當社團。一想到以後會被當成什麼:「嘿嘿!你看外星人耶。」或者被嗆:「有病就該吃要嘛……」真的是全身雞皮疙瘩!
事到如今,只好做了。社團只能強迫參加,如果不找個好社團該怎麼過這三年呢?先把事態問個清楚吧。
「……喂松夏!妳該不會真的要自立社團吧?!」
「是的,怎麼了嗎?」果然完全沒有思考就直白的給我答案,有如子彈後面再加顆飛彈一樣。
「沒呀......我是想說......自立社團好想太……麻煩了吧,你說呢?成田。」
「別把我也拉近話題,我可不想和你們越走越近……不過能做到解除我心理障礙的社團,我會願意加入的。」
「……好吧。我看我總不……不能……落單,我還是……」
「沒想到草町桑那麼快就改變心意了,一起創辦吧。」
「……可惡……。」這次好像從命令隊友的口氣轉為命令寵物的口氣,真是不爽。好像在說:「呵呵!小寵物終於乖乖聽話了!呵呵!」,就是不爽!不爽!不爽!
「呃……我看我會回教室好了!」
「幹麻?成田想先落跑?我不會讓你得逞的!」
「我跑!」
「诶?!別用跑的啊!等等又惹女王不爽我們就死定了。」
「放他走吧。」
「松夏?」真難得她會這麼說。平常一定是說:「趕跑?我玩你玩到明天!」還會超淡定的說:「應該是X到明天。」這兩句話就天下太平了。而且追殺對象一直都是我們,就不能公平一點嘛!(X為不為人知的秘密)
「反正我也沒什麼空閒時間,也沒有什麼是好讓他做了。先來想要什麼當社團的主題材吧。」
這樣嘛……也好,反正遲早成田都會嘗到女王玩人類的痛楚。尤其是女性恐懼症的患者!俗話說的好「看來~不死也半條命囉~。」
「對了,松夏。不好意思我可以請問妳嗎?」
「嗯……?」
「剛剛,妳想要說什麼?」
「啊勒?」
「我說,松夏剛剛說到一半的話……終究想表示什麼?」我沒記錯的話,剛剛松夏是說:「才沒這回事呢。」我到現在都還是很在意。
「嗯……哈?」
「才沒這回事;這句話是妳說的,我道是想聽聽為什麼。」
說完了這句話,松夏停下了腳步。看來也沒料到我會這麼問吧,沒人會認為自己不正常。只有這個情況下才會認為所有人都不正常吧。換句話說,兩邊都知道的話就是被時間拋棄傷最深的自己吧。其實,我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那麼想。即使想了自己也聽不懂。
「姐姐死了……」
「呃……?!妳說姐姐嘛……?」竟然會有這種事,表面上完全看不出喜、怒、哀、樂,只看的出有點驚訝。
「是個詛咒……赤瞳的詛咒……」
「赤瞳……詛咒?」
「沒錯。其實姐姐有著紅色的眼珠子……」
「紅色的眼睛?!是紅色的……眼睛嗎?」我怎麼會對紅色的眼睛那麼驚訝,好像有一種既視感出現─
「我和姐姐是同一天出世的,是雙胞胎─應該是我還幼稚的時候,每天看著姐姐那雙紅透透的眼睛。據傳說紅色的眼睛是一種能力的象徵,也可以說是一種詛咒。『赤瞳』這一點被大家當作是怪物,當時的我非常的懦弱完全靠著姐姐堅強的意志慢慢的成長、慢慢的成長……」
「呃……」
「事情的開端是從那一天開始。有一個男孩,似乎被那雙紅眼迷上。是第一個迷上姐姐的眼睛,不感到害怕、不厭倦,就算是與眾不同也好。我也很認同那男孩,年紀小小我就說出那種話『姐姐的幸福,就是我的幸福。』聽了還因此害羞了整整兩個禮拜,我覺得那時候好快樂……」
「男孩、赤瞳、幸福,然後是害羞,再來是快樂……」為什麼好像直接印在我的腦一樣,把當下的情況動畫呈現出來。這感覺好熟悉。
「後來,死了……」
「啊?!」
「是氣爆,那姐姐跟著那男孩出門。意外就發生了,好像是一台車撞上瓦斯類的東西。」
「怎……麼…?!」我又出現莫名的既視感,這是什麼噁心的感覺。
「我……恨透那男孩……是他殺了姐姐……」
「夠了!」
「嗯……?」
「呃……抱歉,我有點不舒服……然後……呢?」我好像有點情緒失控的現象。
「當然,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。不懂喜、怒、哀、樂的真諦了。像死了一樣沒有任何表情……」
「這樣啊。」
幾分鐘後,是下午的第一節課。完全沒有心思在上課,不停的想著有關松夏姐姐的事。
紅色的眼睛嘛……我有印象,那雙美麗的眼睛……印象在深不過了。只不過不知道在哪裡遇過,以前有碰過面嗎?為甚麼我連長相都感覺得出來,難道是我已經忘記的事情嗎?可惡啊……。
「草町同學,專心上課!」
「咳……是!」
搞甚麼嘛……在課堂上專心思考不是本來就需要嘛……不過那熟悉的感覺稍微能抓準一點,感覺應該不會那麼快就消失。那個人的名字……就先從名字開始想吧……。
「草町同學!你到底要我說幾遍?專心上課!」
「啊?喔……是。」
「現在上到哪?」
「哈……?」打斷我思考就算了,問我這個問題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啊!我看還是回答「我不知道」好了。
「元太郎,現在是在第二十七頁第四段……你到底在想什麼啊?這代課老師不是蓋的,能壓住班上所有混蛋。你還是認真上課吧……」都聽著成田小聲的給我提示,呵……上課好「瘟腥」。
「是……現在是在課本二十七頁,第四段……」
「已經到第五段了。有沒有在上課啊?從第一段到第五段抄十遍給我。」
「哪泥……?!成…成田!」
「哦!原來到第五段囉,抱歉。」
「可惡!」
你這傢伙根本就是存心要陷害我嗎?看你這張表情好像在說:「呃呵呵呵呵......被我騙了......其實是在第五段。抄抄……抄抄抄……」一樣。真令人火大─
「咚咚咚咚…咚咚咚咚…」在不知不覺中下課,突如其來的驚訝「時間怎麼過的那麼快呀。」起立、立正、敬禮,是上下課最無聊的程序吧。
我還是不停的繼續思考著,那個人的名字……我很有自信。我絕對知道她的名字,真是莫名的感覺呀。這時,成田突然把頭轉向我這說:「元太郎,把你在思考的事情告訴我吧。」
「啊…呃……」已經被發現了嗎。不對,是我太明顯了。
「雖然說上課心不在焉是家常便飯,但如果配上松夏對你說過了甚麼的話。那肯定就是在煩惱她說的話,所以把事情告訴我吧。」
「不要。你自己去問她不就好了?話說你的女性恐懼症只有在遇上松夏才特別明顯,為甚麼呢?你沒想過嗎?」
「我…我哪知道啊!」
「松夏說要自辦社團,在煩惱人數啦。」現在只能用這句話隨便帶過了。不過,只有三個人應該也組不成社團吧。
「該…該不會真的要辦啊?」
「你現在才在反悔啊?剛剛不是還同意嗎?」
「不,我剛剛是沉默表示反對。」
「诶……剛剛還不是說『如果能改掉這個心理障礙』之類的話就會加入吧。」
「我自己也不知道為甚麼我會這麼說,只要松夏一在我就渾身不對勁……」
「诶……」還真的是渾身不對勁呢!松夏不在時就像個國王命令人似的,她一在就變得像甚麼都服從一樣的奴隸。
就來想像一下下禮拜開始的社團活動。一張大大的桌子被三個人圍住,變成墓碑的成田、睡美男的我(?)、松夏……她會做甚麼呢?看漫畫、小說?還是來搞S?搞S的話我豈不是不用睡了,那怎麼行!
還是重新設定一下想像,在搞M的成田和在搞S的松夏。那不行,成田第一天就會死了。算了應該沒差,那我自己就設定成……睡覺的小狗狗(?),不過終究還是在睡覺,呵呵……想像結束。
「話說,班上排位子的方式還真奇怪。兩排為一個單位,單數單位是男生;雙數單位是女生。不是應該前後左右都是異性嗎?」
「那是中、小學生才這樣吧。其實這樣排,看起來人數還真少。只有六排,一排才四個……」
「六排呀,每排四個……那不是就只有二十四個人嗎?」
「是呀,二十四的確很少。看來我們是最後一班根本就是這所學校所有高一生裡面多出來的吧。」
閒聊閒聊,我還有正是要做。不能只單單在這和成田哈拉,乾脆一起去找松夏吧。剛剛下課鐘一響就去教師處了,要過去嘛……
「成田,我們去找松夏?她應該在教師處。」
「現在?」
「對啊。剛好我也要找她說一些事情,再兩節課就放學了。」
「我覺得不要去比較好,如果你又跟良君打架我可能制止不了你們。還是等等放學留下來說吧。」
「好吧。」我看又要拜託小森姐了。晚點再用手機通知她吧,我想到時又會說「怎麼啦,又輸了?」之類的話。這次就改說:「去朋友家」吧。
兩堂課的結束,現在已經下午五點多了。就如最後一節下課說的,到旗山高中前公立圖書館閱覽室集合。我從來都沒來這團書館看過,連進去的經驗都沒有。不停的猶豫著,在閱覽室前。
一直想說些「這裡就是閱覽室?」、「他們真的會在這裡?」已經過了十幾分鐘,就算一直站在這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吧,必盡這裡是圖書館嘛。就算站著看書也沒什麼好奇怪的。
原本是這麼想的。然後,我錯了。
「請問?有甚麼需要服務的地方嗎?」
「呃……沒。」是圖書館管理員?不過還穿著學校的制服,是女高中生嗎?我還以為管理員都是上了年紀的。是哪所學校的?仔細一看原來是旗山的制服外套。我怎麼會連自己學校的外套都認不出來。
「是…是圖書館管理員嗎?」
「哈......?真沒禮貌,把人家說的好像很老一樣。人家是義工啦…義工…沒聽過社區服務嗎?」
「是……」
「你要幹嘛?」
「嗯?」剛剛還那麼客氣的說「請問,有甚麼需要服務的地方?」嘛,之類的話。現在馬上口氣就換了……
「這副半死魚眼……」
「哈?」這是在說……我嗎?
「幼幼的毛……、一臉顧人怨、皮膚好又有點像女生、個子又矮只有一六五左右的高一生。」
「請問……」
「你就是草町元太郎吧。」
「是的……,那個……」
「令雨酱告訴我,叫我拿著這張住址去她家。」
「哪呢?」令雨?是松夏令雨嗎?應該不會錯,結果用來敷衍小森姐的那句話實現了,真是不可思議。
奇怪,那成田呢?他該不會也去了吧。以她的個性一定也會把成田拖過去,祝你好運了,成田。
「請問,除了松夏令雨還有其他人嗎?」
「恩……好像有。有一個戴眼鏡男生,頭髮幾乎全白。啊……他有捲髮,頭髮竟然能捲成那樣,真不可思議呀。哈哈……」
「還有,那男的有什麼反應?」
「喔……他好像一直躲避令雨酱,好像很怕令雨酱一樣。」
「那……妳有和他說話嗎?」
「有啊,應為他跟令雨酱一起來,而且是被拖的進來。我好奇之下就和他搭話了,但他一句話都不說。一直迴避。你認識他嗎?」
「是啊,他叫成田一位。可是重度女性恐懼症患者,跟他說話還是小心一點吧。」
看了一下住址,這不僅只是一張住址。上面還有寫內容「內容:『時間:六點準時到,否則成田就會沒命。』─調教成田中─ 松夏令雨─」看完這張威脅通知單。
「甚麼女性恐懼症呀?好假的症狀喔。」
「看來我要去救人了……」
「诶……?」
「掰,我先過去囉。還有,『女性恐懼症』不是假的。」
松夏的家,會是什麼樣子呢。有兄弟姊妹嗎?對了,還有關她姐姐的事我一定要搞得一清二楚。
兩手空空的去應該不行,就買點零食過去吧。也不知道會到幾點,能的話就買便當去吃吧。
「要不要帶棺材去啊─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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